《萬惡淫為首‧行乞》：「知我者惟有三尺嘅靈神」

1.
藤椅編織她的目光
文武生踩在利舞台的台板
如那年砲彈的低音陷落
機械複製不再吐音如水管的喉道

細路哥的歌仔
車鈴從市聲轉彎
現代的後巷
橡膠手套瑪麗亞
在膠盤裡洗碗
水氹中有雲的裙邊經過
轉彎是蛇人的舌頭
說　啪
一百擊　細路祥
便龜游、在棺木上出走

如楠樹離開鳥聲
偷渡烏賊與烏賊
骨的邊境
詩人走出母語的沼澤地
退稅：唸每個不白的念白

藤椅上沒有再洗的假牙
細路如力士
舉起的紙紮機翼
飛灰如啟德的跑道
跑道上斑鳩撲翼
不聽從停電的指揮塔

2.
他從晶體的語言
歸家就是開機
開機，果皮如銀幕的種籽

一種好唱腔是摘取應時的桔
選擇二月的演員
桔也好，橘也好
我哋都屬於水鞋濺起的世界
如水磨石的聚散
玻璃櫃裡腫脹的麵粉
細路祥在冷巷爆肚，特製鴛鴦
招牌上的燕子剪接天際線
霓虹在夜晚應徵美術
指導帆布的眼睛
毽子般踢擊的星體
純粹的路，純粹的細
借來山石而新填的地
在貨車的秋千裡
後斗的少年前空翻
一切擺盪的在我們腳下
也在腳上

盲者說　凍得我騰騰震
水氹唱　單車上的少年　條條揈
在凍檸茶裡　揈出功夫茶
揈出石牆後的等待
車鏈運作　引力兩條軌道
分享一個微鐵而神秘的心

坑渠瑪麗亞
終歸在秋千裡盪失路
上錯車　撞板
如不怒目的煙花
但記得我哋
在雨水的受洗裡
啱channel
如電光接合雷音

逃學的少年說
跳蚤跳蚤
偷渡玻璃樽
牛奶比街燈、乳房的
念白更鮮明解渴
無須另一條
舌頭翻譯
搬運打字機
而搬自己
上警車

捕蛇者說　籠車、身份是一種解毒劑的問題
蛇羹是另一種問題，甚至煞科的訓練

我多麼想被入境處遣返
為少年，而水氹只有一次飛濺
飛濺的透視

3.
雨水與凍鴛鴦是一樣份量的
把我們洗髒只有細路
寬閎、明潔如他媽的肚臍
誕生小宇宙
每個母親都深究量子的力學（但不發表）
每個父親都武生——衣架大封相
馬鞭又做人潮的膊馬
火的顏色煙視你的臉
化學物的臨時唱腔
使你掩鼻

生旦淨丑
演習在今生的水氹裡
子女父母的行當
機械可否複製
一場不悲不喜不重映
不鑼鼓不裝飾不雙程證的戲
軟景換　少年遊
總在過後而發覺
雨聲的唱腔令君惆悵
如音波擊中水氹
水袖線一般裂

縫紉的情感可否複製
如AI中有幾多I　幾多ài
南音裡　幾多外江漬
東江水　飲幾多盧亭士
波特蘭　賽馬會
總有人　問君幾多球
慶回家　慶回家　今夕
何夕　節慶的花牌牌牌牌
皇后像廣場的歌聲舉撐一把把太陽的影子……

4.
【嘭】
韻書說，定康切，音彭。尾聲也。

5.
總有細路踩影子
搞搞震
嘭
一聲之前
乜野都有
之後
都歸於
——嘭
的無
的不遣返

2025.1.30維港煙花匯演

注：
1.波特蘭：Portland Street，砵蘭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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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由梁山丹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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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品為「詩人影院」創作計劃的創作成果。詳情見：https://read.musicalstone.hk/films/
作者的感言見：https://read.musicalstone.hk/film2#p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