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物·刺青/廖偉棠

很明顯,這兩年刺青在那些被毒打過的肌膚上蔓延,不是為了掩飾傷口。就像我回來香港的這些天堅持戴黃色和黑色口罩,也不是為了遮掩嘴唇上的檳榔紅和石灰白。
在街角脫下口罩親吻的時候,練泰拳的女子偷偷塞給我她一直攥在掌心的血。
砸吉他的男子偷偷塞給我他一直攥在掌心的吼。
我以為是一把針,咽下喉嚨之後,我說出那個抽搐不已的胃、躊躇不離的腳。我刺青了我的舌頭。

2022.8.27.


(影像由Olivia Siu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