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街自殺華爾茲/曹疏影

1

人群從來都是微弱的

2

你把我的痰電鍍了

3

面對一種主流的口音
他躲進細懸崖裡

4

他虛無,他說笑話
他假裝自己騎在朝霞上
看不起那些在死亡裡跳舞的人

5

輸入日期

6

碗碟小天涯

7

他用硬幣取代自己

8

他打老闆娘的鼓
那對他足夠了

9

綠泥與鋁筷子
裝了一肚子

10

唯一的小提琴
是那個孩子
脆骨 臭狗 春光

11

捲髮劫匪
腳步藏了錫

12

車聲倒立車聲
車聲彎曲車聲
車聲聲聲聲
那些美
塵土
盜版商

13

兩歲半
一隻老鼠
在流水里

14

真理太短
蝴蝶飛走了

15

拋開了
什麼都不要了
臉裡捲著微小的星光

16

我聽見
一個男人的烏托邦
沒有鄉愁
沒有星辰
他叫阿寶
阿阿阿寶寶阿

17

在佔領的事物有
貝殼。勞動。
幽靈間迸濺的星火

18

一些海浪
在候補
另一些
互相習慣

19

有一些市民
一點也不性感
但他們赴難

20

……那永久 飄零的
卵子的天性
是叛亂

21

想製造抗凝劑
的阿橘,認購了一種
很粘的腳步聲

22

亞洲的影子
在他口裡
漂泊
而健康

23

他過入閘機
他又過入閘機
他沉沒在上海街的草木裡

24

她的情人是卡繆
她瘋了,而她抽離於她的瘋
檸檬。檸檬。檸檬。

25

電話亭
她的乳房掛在聽筒上
她在那裡生了個孩子
燕子刀客

26

忍咗你好耐
全世界的金色
即用即租

27

哭過,慢過
收左陰質錢
得道過

28

社論
她暗戀大衛給大衛下了藥站在大衛身邊大衛帶她回去睡了
大衛好慘

29

又做戲
太空人肥寶
他上面的她
給人圈出來了
太陽似的

30

誰是中國人
冬起冬起大起

31

一對夫婦隔街走著
馬路凶險

32

三文魚
柿餅
佛的肺
都可給人安慰

33

掛在他身上的內臟
打扮得……熠熠發光

34

多年來他實驗樹的高度

35

她揮刀
切空氣
她的陰影們
豆腐似地碎了

36

老人切玻璃
肌肉都退讓了
他看了許久
晾壞了身旁的情人

37

上去啦
上去屌閪啦
傾偈都得㗎
真是,看你,好累的樣子

38

粥檔
遊客也是過客
細白的……

39

午夜討論真理的人
把他吵醒
他明天出境

40

2014.12.1


(影像由梁山丹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