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獅子山上俯瞰九龍
鱗次櫛比的真實如夢
疾馳汽車奔赴焦躁時光
留下司機在路邊更換輪胎
雲端有夢,但忘不掉更逼狹土地
煉就城市堅固而確切的有限
而不是田園和詩
我們偶然如木偶化成活人
輕盈而抽離的木質眼波
溫婉地凝視每一戶的香港夢
在太平山上俯瞰港島
夢境在足下或如霧更迷濛
維港海面交錯船隻暫見的印跡
十字路邊人群看到也無視於彼此
在每條街巷望向各自區域
在同一時分誰也只身處一方
地點原來叫做香港,那又何妨?
他在人群中顛簸浪蕩
他奔波於居所與商場
偶然為夢境發狂
更珍重苦苦成立的正常
呼喚自己和群體的聲音
至少有部份可以更闊更易相信
從化寶塔輕輕飛出了
上一代孜孜捕捉的黑蝶
他從九龍拍攝樓景上空天際
那升降浮沉的獅子山
他也許想留住急景變幻之前
一幅輪廓如霧的太平山
比模造的社區更像模型
夜夜烹煮工資,戶戶化無為有
洗滌正言若反的土地哲學
看透幻風吹散煙花
我們何必學步昂揚的演辭
亦何必說破它早已是濫調?
殘局散落的棋子是你和我
還是你我主宰更詭譎的棋局?
留待覺醒後再看破
就這樣發了一場香港夢
整個香港打了一個盹
為了一場,一場香港夢
(2015年12月26日,《明報》)
(影像由余家希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