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等待而成為幻覺的人
像一部鎖住後輪的單車擱在門口

世界的冷酷
讓屠殺與荒謬成了頭條
讓我們在等車或沏茶時閱讀
世界在屠殺
但又有甚麼關係
我們快要被提
所有信徒都像虔誠的乘客
拿著褪黃的發票
那等待最久的證明了忠實
可以坐頭等

我跟世界說從前：
你在甚麼時候停頓等我長大
甚麼時候決定跑快
讓甩掉的人通通成為悲劇
世界像我的父親
我必不至缺乏
此刻我在他的懷裡寫詩
不工作不夢想
不去招惹他人的不幸
世界在地上出產
相互耗損的石子
只希望成為一片瓦礫的父親
我不明白
但依舊說愛
然後睡了

我用一切方法好好
活得像無人島
無法翻轉

不斷呼喚我開始理解的世界
製造噪音
直至它不解
直至所有東西的名字都不再令我陌生

其實我只想找一個替身
躲進裡面
看看日子本來可以活得有多好
讓她接收使用身體的權力
也有不去心痛的辦法
避開一些劫難
避開一些早晨

世界太冷酷
世界太狡猾
世界太猴子
世界，噢，世界

一百萬年
如果不死就能成精
我苦練一種在內心撥出電話的方法
在心裡挖通隧道
把所有泥擱在現實家門
我苦練一種不用書寫的巫術
向自己施咒
會有一陣烈風關上所有門
待我去開情感洋溢的瓦斯

我問世界
生命可不可像一杯雪糕
不會在我默禱的時候溶掉
不去為冷勉強一種天真的定義
可不可以保存一種夢幻
而不去成全它的限期

6-1-2016 0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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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由梁山丹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