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尖銳金黃箭鏃
自口中吐出
興許誤傷
游蕩的靈魂
言詞仍是黃金
見血,便成赤金
然乃有遇見
這一價值顛倒之世
沉金於無物之淵
蓬蓬如炔者
是這樣飽漲欲滿
如同被潮水捧起
敏感的身體
誕生,醒來,迎向七種煉火
時代原是地獄
苞蕾有自己的命運。
純粹羸弱,花瓣退化
還賸第二序的萼托賁張
花絲如指掌
伸向虛空
簇簇細碎如指甲
朝開晚謝短促一日營生
竟還有,無法忘掉的名字
張開雙臂無限
踏上所有邊界
烱烱注視變幻
靜默斑斕之烠
也不免被標籤為危險。
我是這樣傾向燃燒
不耐寒,畏冷霜
迴避的人哪
你怎不相信
你的憂愁
就是我的憂愁
夜裡如果你望向我的方向
請認出火焰明亮炘炘
火焰花,四方木
我腦中有花朵奪目開放無法靜止
有人奮力舞動一方堅執的袈裟
與體制的戰鬥,滲入肌理且永不止息
你會夢到白象飛騰入懷
那是唯存於彼岸的自由
一定程度上難以承受。
這時請望向理念的庭園,它不過
蓊欝扶疎,其中一株信仰的樹幹
將引發你腹中陣痛
污血諸穢是凡俗事
花序腋生,佛從右脇出
不須扶持,七步七蓮花
不驚、不怖、不畏。
而我只孕育抽象的意志
記憶的蟬蛻恒常在背後拖行
有天抖落如雀羽
無憂者,視生死如常
若滅若破,不缺不減
(影像由余加希提供)